之所以记到现在，是因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评价他。

        可于秽却说，“是挺奇怪的。”

        秦昧正好洗耳恭听。

        “按理说，像殿下这么从小在夹缝里生存、感受不到爱意的孩子，天生敏感是常态，畏缩自卑也是情有可原；可偏偏矛盾的一点就在于，殿下是怎么做到，这几个特点都同时占有，却还能保持一种自然随性的松弛感的？”

        敏感和随性不是向来都是矛盾的存在吗？

        可为什么就有人能够做到，为人处世处处都小心谨慎，却还能举手投足自然又松弛的呢？

        这就像是一个穷人初来乍到他从未见识过的大场面里，拘束和不知所措才是常有的姿态，而不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能同场面上早已对此习以为常的富人一般，做什么都行云流水，做错了也没关系，没必要去计较其他人的看法和目光。

        这也是于秽这么些年里，不管是在墘清殿还是轿撵上也好，他都想不通的一点，为什么在那么苛刻的条件下，秦昧都能将一切苦难照单全收，然后自娱自乐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不理会旁人地做自己手里的事情。

        就像他独独给自己开辟了一个安乐窝一样，外人无从打扰，自己乐在其中。

        可惜一晚上都因为肚子上的伤和一些其他因素没怎么睡的秦昧，一听到这种稍微深奥一点的东西，他的脑袋就开始昏昏沉沉地转不明白，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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