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未露痕迹的意思。

        周琅略放下心，没注意到裴昉通红的耳廓。见角门越来越近，几名仆役提着木桶出来倒水，他敲车厢壁让马夫停下，隔着数十步路，岔着腿跳下地。

        两腿相互牵扯，刺得周琅龇牙咧嘴，眼圈不争气地红了。他含恨瞪了挑帘视下的裴昉一眼，决意让他记住自己锋芒毕露的眼神，随后不等他说话，便头也不回地向角门走去。

        殊不知冷月夜这一眼，少年半张脸掩在飘飞的毛领后，仅露出微红的鼻尖和黑白分明的眸子。裴昉原本静默，酝酿了满肚子话不知从何说起，直到被他一看，一切顾虑烟消云散，令他未加思索，就追下了马车。

        周琅费尽心思，不愿让王府的人发现自己和谁厮混一处。不料身后响起脚步声，显然是冤家跟来了，他终于气得炸肺，回手就一耳光。

        “啪”的一声，裴昉被扇得侧开脸去，两人同时怔住。裴昉是因为挨打，周琅则是因为看清了他手上拿的东西。

        一叠两指厚的银票，饶是周琅不识货，也知道是一笔巨款。

        他呆滞道：“你干什么……”

        裴昉雪白的脸上迅速浮起了红印，可他只是望了周琅一眼，把银票塞他怀里，便闷不吭声地转身走了。

        裴大少爷的眼神很深，脸色很沉，背影很酷。周琅无语地站在原地，感觉人家好像古装偶像剧里的男二号初尝少年心事，问题是他不是女主角啊。睡了一觉而已，他糟心是因为宣王府和周珩，裴昉一根金尊玉贵的独苗苗，有什么好矫情的？

        一种十分炸裂的猜测浮上心头，周琅脸色剧变，缓缓张口——那家伙不会要对他负责吧！听学究介绍裴昉几代单传来着，他要是断袖了，裴家不得去告御状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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