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意远忍下抱住他的欲望，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东宫八百余人……被处决之后，尸首尽数弃于乱葬岗……牵连不深、有幸活下来的旧部……在流亡回京后，偷偷收殓了残骸……为掩耳目……将尸首藏匿于此处。”

        指甲嵌进了肉里，乔休宁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他呢？”

        樊意远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却还是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将他带到了一大一小两座相邻的墓碑前，声音轻不可闻

        “云侧妃服下毒药后被高人所救，生下了太子殿下的遗腹子，可……忧思过度，坐月子期间血崩而死。小皇孙出生时便承载了母体的毒素，未能活过一岁……早夭而亡。”

        “血崩而死、早夭而亡？”默默地重复了几遍这几个字，乔休宁顿觉心如刀绞，他捂着胸口跌跪在二人的墓碑前，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他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母亲明明说过……云姨被人救走了……她怀着太子殿下唯一的孩子，她怎么会死呢？母亲说过……她说止戈哥哥一定会来找我的，他怎么会死呢？”

        “宁儿……”樊意远伸手想去摸他的头，伸到一半却止住了。

        对不起，宁儿，与其让你知道真相后失望，倒不如让他干干净净地死去，至少，这样的他，在你心里永远都是纯洁无瑕的。

        他知道这对乔休宁来说会很残忍，可连他自己都不愿意面对这样一个满手血污、诡谲近妖的自己，又怎么愿意让乔休宁去面对这样的真实呢？

        青年红着眼，站在一旁，看着指腹为婚的爱人跪在他的碑前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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