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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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尽花喜欢走在村寨的田间,或者找个山坳口坐下远远眺望陇山。偶尔还有几个从学堂里逃出的小娃娃坐她身边,卢尽花也不撵他们去上学,而是从怀里摸出小半包狮子糖分他们吃,再一指束在唇上,示意娃娃们别声张——狮子糖还是上次谢蓬莱买的,早就不够分了。
“不是说带我走走?这会儿都抽不开身。”云白鹭边嘀咕边瞧着远处的卢尽花,“她那病不能受寒,一大早就闲不住跑外头去。”
保胜寨里没有正经郎中,云白鹭算头一个。这两天本来她留下是要照料卢尽花,但却被塞了十几个病人在院子里轮番看诊。不过她还是忙得过来,因为月娘在她身边帮忙记药方。最后一名病人需要用针灸,云白鹭看天色不早,便告知明天早些她亲自去病人家中施针。
听到她这话,李素月停笔抬头温柔看了她一眼,云白鹭解释,“施针后病人须得卧床一日,来回背着走动不方便。”
送人离开后,云白鹭收拾好随身带的郎中行囊,她走到院内井旁打水洗手。李素月随在她身后摸摸替她压轱辘,试了下水温觉得太凉,“我去打热水。”她随即要去厨房,却被云白鹭拉住衣袖,“没那么娇惯。”
云白鹭洗完手后搓着被冻得发麻的指尖,“月娘,今天劳烦你写了好久,累不?”
“比打铁累不假。”李素月捏着因为握笔而紧张到发木的手腕,“常见的字譬如白术、玉竹这些我能马上记下,但你说到苡仁、黄芩,我得想一会儿,生怕写错了。”头一回看云白鹭一本正经地坐诊看病,甚至半天都没见她摸酒袋子,李素月自问也不能马虎。
云白鹭的指尖已经转为莹红,她靠近嘴边哈着热气回到桌前,低头看着桌上一张张对应了姓名的药方,李素月粗粝的字横竖勉强立直,大小也仅好不容易凑到了接近。她瞧着可爱,拿起来仔细看了,“没事,我再誊一遍。”
说罢就坐下提笔,李素月也知道自己的字丑,虽然难堪,却也主动帮云白鹭研磨。云白鹭一气抄了几张方子,猛然抬头见李素月看得专注,丹凤眼内凝结着赞意和艳羡。她站起来,“你来试试?我教你。”
不容分说将李素月拽到身旁坐定,云白鹭另提一笔,蘸墨开始一笔一划地教她,“这叫露峰起,不妨露峰收——”总觉得这种写法飘逸不羁,有几分李素月打铁的轻巧。
“我不喜欢看你师弟打铁,太重了,和老爷们绣花一样地别扭,还是你落锤好看。”云白鹭已经渐入状态,边教就边多嘴起来。李素月学得耐心,一行字写完后停下看着云白鹭,似乎担心,又非常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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