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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细细捋起来也是一本烂账,或者一碗兑尘沙的馊饭。
十六年前立秋附近,赵母淋巴癌过世了,葬礼停当的去晦宴就紧挨着聿生的谢师宴。一刻枝头鹊报喜,一刻白事灯笼高挂。
两家为后事人情鞍前马后的关口,赵父赵安明却闹了妖,他要再娶,不知中的什么邪,总之态度坚决极了,对方是他博导带的学生,矮个小二十岁。
消息在书房宣布的。
那女人就在外头,被赵安明招进去,前脚才抬,又由这年数差不离的半路儿子用冷戚眼刀子骇出了门。
当时亲友都老娘舅般地劝,一劝赵父押后再表,二劝聿生莫太冒进,“好容易考上交大,你还想撕通知书。这样又威胁得了谁?最终糟蹋的是你自己,是那十年的寒窗苦读。”
不撕,不威胁。
那我妈枉费的一生年华找谁算?丢黄浦江里都听不到响。
她是个美字成天挂嘴边的人,为这么个病,通身插管暗无天日,死的时候入殓师都难为下手。他呢?他在做什么,坟地里拉弓的老色胚,在下作洗脚婢身上醉生梦死!
赵安明狠狠一记巴掌掴去他脸上。
断了他犯上的混账话,也断了父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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