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田小森听到黑市两个字心里有点打鼓，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穿上斗篷，与希尔斯十指紧扣走出森林。

        原生西区与人造南区有很明显的区别，在森林里脚下踩的是肥沃的泥土与落叶，呼吸的是新鲜空气，一旦走出边界，跨过十几公里的草场，所有关于自然的感应就会消失。田小森频频回头，险些被石头绊倒，希尔斯时刻注意着他的行动，见势不对就要把人抱起来——自从经历过生离死别，精灵王恨不得把自己的伴侣藏在心脏里，用血肉骨头来保护。

        田小森推了推他手臂：“我没事。”

        希尔斯为他拢紧斗篷的前襟：“精灵对大自然有天生的依恋，你想回头是正常的。”他跺了一脚人造南区的地面，看起来明明也是土地，却发出金属被碰撞的声音，“这个区，没有一点活气。”

        他们很快来到了主干道，边界模糊且仿造真实土地的大路顶部与两边，挂满了数不清的线，盘丝洞似的，线上随机分布了数不清的彩灯，大大小小，或紫或红，随便一个就能辐射几百米范围，却又光影交错，营造出一种光怪陆离脱离现实的迷幻感。田小森不自觉地被吸引了，可挨近了他又忍不住躲开。在古代，只有天上的光，地上的火以及灯笼烛台上的油蜡，何曾想过另一个世界有大如湖泊的月光，也有这样的照明物件。

        “哥……”路上陆续开始出现梭子状敞着顶的小飞车，田小森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希尔斯弯腰垂首，田小森不想他太累，蹬高了脚说：“我们可以买点那样的光吗？”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着，他抬起了手，等着揽客的飞车像叶子一样扎堆了过来，吓得田小森条件反射地抓紧了希尔斯的手臂。希尔斯隔着兜帽揉他脑袋，凑在他耳旁低声安抚。

        “老板，去黑市一个人三块初级能量石！马上就能出发！”每个飞车驾驶员都是大嗓门，戴着滑稽的帽子或眼镜，喊的话也大同小异。飞车交叠着把难得的森林来客围得水泄不通，好家伙，森林里藏着多少好东西，能得到一点那样的小费今晚就值了。

        希尔斯藏在帽檐阴影中的眼神泛着凉气，他没坐过这种联邦淘汰近百年的交通工具，更厌烦这些囚徒的聒噪，以前他出门只用魔法。田小森初到未来时空，需要这些开起来框里哐当的老家伙来引导适应，希尔斯才心甘情愿忍耐，但不代表他对外人的脾性也会改变。

        田小森观察着，大着胆子去触碰，略过对未来科技的敬畏与惊叹不提，两人选了一艘空间最大的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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