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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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远嫁,她或许很想念疼爱她的老人家。
此刻,或许有祖父悄然入梦。
就像父亲刚战死的那两年,他扛着重担踏血而行,白日里是手腕强硬的节度使、所向披靡的悍将、威仪冷厉的王爷,只有在夜深人静,慢慢拭去剑锋衣角的斑驳血迹时,才会稍拾少年的脆弱。直到伤处结痂,淬炼出如今生杀予夺的铁石心肠。
谢珽终没忍心叫醒阿嫣。
他只是认命地躺平,竭力调匀呼吸,平复初近芳泽后微乱的心跳。
……
天蒙蒙亮时,谢珽穿衣出屋。
田嬷嬷今日醒得早,瞧谢珽寅时未尽就起了身,颇觉意外。
她上了年纪,瞌睡比年轻人稍轻,昨晚特地留意过正屋的动静,知道纸窗里昏昏的烛光是丑时初才熄灭的。谢珽吃着五谷杂粮,又不是钢筋铁骨,劳累整日后只睡这么一小会儿就起身,想必是没睡太好。
大约是新婚初娶,枕边忽然添了人有些不习惯。
她固然是武氏派来照顾阿嫣起居的,却也看着谢珽长大,心疼他少年磨难,负重前行,更不忍看他夜不安寝。遂屈膝为礼,温声道:“侧间里还有空着的床枕。殿下若睡不惯双枕,也可先在侧间歇着,过阵子再同寝安歇。奴婢今晚换上新的床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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