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表白，等回去后第一件事应该是去跟你的大鱼道歉。你突然这么想着。

        你对他有一点温柔，但不多。

        你早就习惯了全天下只有你一个灵魂的孤独。在那样一个环境恶劣的末世，能存活下来的生命都是人造的产物，古神更是负责储存人类知识和物资的没有灵魂的躯壳。你就像一个误入单机游戏的真人玩家，在独尊的同时又无比的寂寞。

        你已经回想不起来第一次和你的鱼相遇时是什么感觉了，也许是惊艳，也许还带着疑惑。你极其自我又自负，像玩一个不那么重要的玩具一样玩弄着治疗他。

        你不顾他意愿的欺负着这个韧性极强的好看的布娃娃，你甚至在缝合的途中试图把里面的棉絮掏空，换上你喜欢的金线。

        他哭着推拒你。眼角红红的，哭得很好看；动作也软绵绵的，毫无威胁，甚至让你觉得欲拒还迎。

        你以为你会在玩腻后把他丢到一边，或者在某一个午后不小心把他弄丢。总归你不应该太在意，他只是一条你随手从地上捡的新鲜食材，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玩具。

        但你在他挣扎的过程中一次次被他吸引。你越来越了解他，越来越发觉他有一颗和你一样跃动的心。

        他的灵魂像烟花一样绚烂，却也像烟花一样容易转瞬即逝。极度的坚强和脆弱同时存在于他的身上，他在你面前无数次艰难求生，却又无数次轻易求死。他让你感到疑惑，感到好奇，让你开始学着去理解，试着去安慰。

        你的心脏为了他第一次开始跃动，这是你的第一次共情，却是如此的撕心裂肺。他让你的心感受到酸涩甚至疼痛，又让你的心感受到喜悦甚至爱意。这些体验都是第一次，你感到陌生，不安，却又甘之如饴。

        充满灵力的血液加速了人鱼的恢复，他从昏迷中醒来，就看到了满手黑血的你。小鱼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抱住头，整个缩成了一团球。

        你有些好笑地把小鱼整个抱起来，并没有逼迫他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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