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煞白，仅望去一眼，便惶惶然垂下脑袋。周珩稍侧首，让暗卫退下，室内便陷入了沉寂。

        许久，周琅仍委顿在地，因过度惊吓脱力，加上本来就腿脚不便，站都站不起来。但周珩毫无开口牵引话头的意思，他便心下明白，又到自曝保命的时候了。说多错多，周琅勉强笑道：“哥哥怎么在我屋里。”

        “你屋里？”周珩亦面露微笑，温和地问，“我不是赐二郎住敛意居么，怎的深夜来此。”

        周琅沉默，良久自暴自弃地说：“我午后睡过头，醒来已错过书院的晚膳了。”

        周珩道：“嗯。”

        “寻我的同窗请我吃饭，我就……同他逛了逛京城。”周琅吸气，干巴巴地说，“夜景太好看，所以忘了时辰。我回来晚了，哥哥若要罚我，便罚吧。”

        周珩似是而非地笑了一声。他笑得轻，周琅疑是幻觉，奓着胆子抬头，却只捕捉到周珩脸上一闪而逝的笑影，确似春日杏花，清雅温柔。

        周琅情不自禁地笑道：“我以后一定不……”

        “可昏竹说，你被学究留下习字。看来，你二人之中，有一人欺瞒于我？”

        白衣公子薄唇微启，张合间吐出款款字句，却如重锤，渐次砸在周琅心头。周琅刚直起一点的身子顿时软了，又靠回椅子上，半晌作不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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