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烟囱之灾 (2 /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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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他刚到三队就引起了一场小风波。队领导班子研究在职工家属区给王大愣安排了一户砖瓦结构的住房,李晋、马广地等以为是张队长的主意,吵吵嚷嚷去找张队长辩理:王明明因强奸白玉兰判劳改还没有出狱,王大愣是响当当、硬邦邦的劳改家属,况且又是“双开”贴边的坏分子,应该安排到“二劳改”家属区的土坯房里去。指责张队长不要以为是王大愣调到场部时推荐他当的队长,就路线不清、是非不明徇私情。张队长口迟,这一根小尾巴让李晋和马广地你一句我一句弄得张口结舌递不上当票,在吵吵嚷嚷难分难解的时候,郑风华赶来一锤定音:这是党支部集体研究决定的,王大愣虽然“两开”,还是农场正式职工,在这里,王大愣是这家人的户主,王明明是王大愣的子女,王大愣不是王明明的家属,而王明明是王大愣的家属,即使按连队传统规矩,分到职工家属区也是应该的,何况过去劳改农场受极左路线的影响,把刑满就业的犯人叫“二劳改”是不妥当的。
李晋、马广地被郑风华说得哑口无言。
这事不久,队里研究让王大愣做大库保管员工作,又引起李晋、马广地等的耿耿于怀,又是郑风华在他俩和张队长的争辩中解围。李晋、马广地谁也没说,但心里都隐隐飘出一丝阴影:郑风华要背离哥们儿,搞官官相护了。所以,这次秘密签名活动开始就背着他。
眼下,王大愣站在“警戒碑”旁的砂石路上,望眼欲穿地瞧啊瞧啊……
夜幕把一切都裹包在一起,遮掩得混混沌沌,模模糊糊,随着秋翻和脱谷的**过去,喧闹的夜开始一天比一天静谧。
王大愣跷望一阵又一阵子,伸长脖子远望又远望,从身边一闪即逝的都是送粮的大卡车,急不可待地渐渐走上了大斜坡的顶端。这本是这条公路的制高点,他还在不停地跷脚远眺,跷完右脚累了,又迈前一步跷左脚,没瞧脚下,被一块有角有楞的路石硌了一下,“哎哟”一声弯下了腰。当年,追捕击毙越狱犯“佛姑”等触伤的筋骨,至今仍一触碰到就疼痛难忍,每当这个时候,特别是调查王肃时他心里也多次侥幸地想:要是当年和女犯“佛姑”胡搞的事败露了,下场也会很惨。
他有点疼痛难忍,急忙蹲了下来去揉摸脚脖子,嘴里嘟嘟囔囔骂起娘来:“张晓红你这个忘恩负义狗娘养的,求你调换个生产队你说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么他妈个巴子的小事也支我……”
突然,两束比汽车小而细长的明亮的光线驶上路坡,迎面而来。他高兴得不顾脚脖的疼痛,忽地站起来瞪大了眼睛,就像久旱的枯地逢雨一样。
光束越来越近,是张晓红派来的场部直属队的小蹦蹦车,车烟筒比别的高一截。他认准了,喜出望外地站在路中间,伸开双臂摇晃着:“停车,停——车——我是王——大——愣——”
小蹦蹦车驶到他跟前,戛然停住了。
王大愣在夜幕下喜笑颜开,对小车厢里蹲坐的直属队瓦工杨连世说:“哎呀呀,杨师傅,你真给面子,我的大工匠,可把你盼来了!要不,我这冬天怎么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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