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最好的门店自然要属售卖一切不健康小零食以及花里胡哨纸笔橡皮的小卖铺，而隔了一个路口，风吹过淡淡的油墨味，还有全天加热着的食物，就进了小孩子消费不起的便利店，触手可及是各式各样的香烟和避孕套。店里通常有一或两个人站在报刊架旁静静地，那本书架最底层，已经拆了封的情色杂志吸引了赵婪瑛的目光——一些奇妙的，难以言说的念头渐渐在他的心里生发。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注意林万夜，比如他挺拔纤瘦的身姿，略微高挺的鼻梁，还有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以及那张总是带着笑容，仿佛没有任何忧愁似的脸。

        林万夜不知道自己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他还是一如往常，上课时认真负责，下课时也还是那般笑容可掬，亲切地和学生们讨论习题。

        林万夜的指甲总是很干净，上面是饱满的月牙。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没有戒指的痕迹，让赵婪瑛坚信林老师一定还没有成家，甚至他有种直觉：林老师一定还没有对象。

        赵婪瑛趁着上课的时间光明正大地观察着他，不仅手腕，那张脸上也有一颗很好看的痣，没有耳洞，也没有纹身，不戴项链，衬衫的扣子总是扣到最上面的那颗风纪扣，鞋子也擦得锃光瓦亮。

        小学校里的老师不多，竞选班干部的压力那时候还完全没有。没有多少人在乎自己家半大点的小娃娃在学校里有没有个一官半职。赵婪瑛这学期又做了课代表，下课了就捧着试卷和作业本到老师办公室去，老师们的办公室里都是白纱窗，随着清风一阵一阵地飘动，林万夜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写字，在赵婪瑛的视角里就像天神的使者，美得令人忘记呼吸。赵婪瑛经过万夜的办公室时偶尔会好奇林老师在写些什么，做些什么，关于他的一切，他都好奇。

        赵婪瑛开始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在收作业的时候去碰林万夜的手，他的指尖微凉，掌心却有一种热意，赵婪瑛贪婪地握住又立刻放开，像是不小心，轻描淡写地转身离开。

        他有意无意地绕着林万夜转，下课了去问问题，等老师讲完，再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去感谢老师；平时课间操、体育课都故意找借口不去上，每天都比其他同学提前到教室，然后很大声地背书；自习时偷偷到办公室去问问题，等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林万夜两个人时，把其他同学的作业本放到桌上，再拿出自己买给林万夜的巧克力给他。

        赵婪瑛的这些方法很见效，成功地吸引了林万夜的注意，万夜虽然面上不提，可有时想到赵婪瑛做的那些，还是会忍不住扬起笑脸。

        看着眼前的小不点递来的巧克力，林万夜没有多想，他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赵婪瑛的脑袋，笑眯眯地说，“谢谢婪瑛，老师不饿，你自己吃吧～”

        赵婪瑛心里乐开了花，想着“虽然林老师不吃，但是他摸了我的头！他摸了我的头，他摸了我的头！”他做出一副乖巧可爱，好像真的只是关心林万夜的模样：“没关系的，林老师，您吃吧～我看您午休时间也在批作业，现在肯定饿了吧？”

        万夜中午忙着改卷子，下午还参加教师大会，没去食堂吃午饭，只是吃了点小面包垫垫肚子，这会真有些饿了。林万夜的脸又白皙又细嫩，是很容易由于毛细血管充血造成脸红的类型，他微不可查地有些窘迫的神态，似乎很意外自己一个快奔三的人竟然会被一个小学○年级的孩子照顾，几秒钟的思想斗争之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接下了赵婪瑛的巧克力。万夜将巧克力掰成两段，拆开包装，还了一半给婪瑛，“老师吃一半就好了。谢谢你，那我就不客气啦。好了，快回去上自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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