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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暴(下) (1 /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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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和首长相处久了,我听他讲过不少在国外的事。从苏联求学讲到远东工作,从去联合国“大闹天宫”讲到在南斯拉夫打猎品酒,以及在中联部和总参工作时去世界各国的见闻……首长常年从事统战和外交工作,口才过人,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我是农村孩子,那时候还未出过国,对这些很感兴趣,常常听得津津有味忘了神。

        “二八年我在莫斯科步兵学校当翻译,那些生僻的军事术语翻译起来真头疼啊!意思我虽然都懂,但在中文里找不到对应的词汇,只能边解释边比划。”首长说,“你们猜‘胸口上插了根竹棒’是什么意思?”

        我一愣,秘书同志回答:“胸有成竹?”

        首长抚掌大笑。

        “在步校时,我每个月有三十卢布的津贴。那时候莫斯科近郊有个中国餐馆,我和朱睿等几个同学……还有刘博兼同志,常常去那里改善伙食。有时候,还能碰到柳伯成、左全等同志。”

        我向往地想象着北国异域中的家乡风味,首长又道:“他们家的辣子鸡丁和回锅肉,那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不开玩笑地说,比北京城里许多饭馆的都要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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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博兼没有想到,回到苏联的日子很快就会来:两年后,他再次坐上了前往莫斯科的火车。

        然而——他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兴致——也仅仅只用了两年时间,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三驾马车”彻底解体,克里姆林宫换了主人;国共合作的局面业已破裂,国民革命的路走到了尽头。白军正在上海、武汉大肆屠杀共产党人,仲甫先生更是因此事被迫辞职——想到这,他眉间的阴郁更重了。

        下了火车,在旅店安顿好行李,他直奔莫斯科步兵学校。自从旅莫支部被联共党解散之后,他们与大多数中国同志失去了联系;而其中不少人因为暗中持托派立场,被清除出党,有一些学生甚至被流放到了西伯利亚。这样一来,联系上莫斯科这些剩余的党内同志就更加重要——尽管,去步校确实存了一些他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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