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舟垂眸看着他，眼神复杂：“你配合长安被抓，是想让他挟持你，给他多留条后路？”

        施冠玉抿了抿唇，低声道：“长安还小，不能就这么毁了。”

        却是默认了。

        齐云舟只觉得一阵怒气直冲心头，斥道：“你这是助纣为虐！”

        他因为特殊原因，时常需要回齐家，所以说起来他这个大师兄也不怎么称职。施冠玉与他一同拜师，年纪相仿，反倒尽了最多的职责，赵长安被找回来时就是施冠玉照顾的。

        施冠玉心软重情，却又太过……是非不分。

        施冠玉被他失望的眼神刺了一下，声音猛地拔高一个度，嗓音满是怨气：“你在说谁？我和长安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人的吗！？”

        齐云舟苦笑一声，细细打量他一番，才轻声道：“他做的事，难道不能证明吗？阿玉，足足两百多人，你抚慰死者亲属的时候也该见过他们平白无故失去亲人的痛苦绝望，若是真的有仇，他大可以只针对仇人，可你告诉我，云逸清错了吗？白家和云家几百口人做错了吗！？”

        施冠玉呼吸一滞，眼里闪过晶莹的泪光。他哽咽道：“长安命苦……他父母没得早，师叔那时还小，也只有十四五岁，哪来的能力找他？等找到的时候，长安已经九岁多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师兄你是知道的，我和长安一样，也曾在外流浪，但我很幸运，能遇到你救我脱离苦海，长安没有这个运气，我做师兄的哪能不照顾着点？”

        齐云舟顿了顿，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他六岁虽父母上丹阳峰拜访，在途中遇到施冠玉与饿狗夺食，早就奄奄一息，他命来护送他的齐家侍卫救了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却没想到施冠玉一直记得。

        “可这不是他残暴不仁的理由，”他缓缓道：“阿玉，若是我或其他师弟师妹被人无缘无故虐杀，你会怎么想？也许他害死的人也有悲惨的过去，或是一家中前途无量的顶梁柱……从他砍掉无辜老板的手臂开始，他就不是受害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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