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上抹着一条素锦抹额，鬓发松挽，面带憔悴，似乎刚刚从床上惊起一样，此刻一双眼睛正饱含怜爱地看着她，眼尾还有微微的皱纹……

        很熟悉，很熟悉……

        白珏还没理清思绪，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怔然落下泪来。

        接着就又被她按进怀里，她怀抱温暖，白珏只感觉自己僵緩冰冷的血液都在她的怀抱里渐渐恢复了流动。

        像是枉死的恶鬼终于又重新得到了复生一样。

        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甜甜的桂花味，白珏贪婪地嗅着这味道，心中翻腾的暴戾慢慢按下了。

        “……可见是上天有灵，前儿个娘才在佛前许了愿，说若是能叫你平平安安，把我这老命拿去都行……”夫人一边不住庆幸着抹着泪，一边说着，手里不住抚着白珏的脸。

        白珏呆住，抬起头只痴痴地望着她。

        看着看着，只觉得在这温暖的怀抱里，肩膀都松懈了下来，眼中又泛起酸意。

        恨意将将平歇，理智稍稍回笼，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慢慢涌起一股如雏鸟般的眷恋，和一股油然而生的委屈及痛恨。

        她眼前的画面开始交叠反复，一遍是自己死在花丛里，满心不甘。一遍又是自己生来就在鼎食之家、金樽玉贵娇养着长大，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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