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哪天回家特别晚，车上的白菜能卖完算是幸运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带半车回家的。集市一般过了中午12点以后便没有多少人了，车上如果剩的白菜比较多，冷秦洪便会把车开到集市附近的村庄叫卖，只是希望可以多卖点大白菜，少带回家一点。有时候为了省钱，一整天都不吃饭。

        每次冷秦洪出去卖菜，晚饭后，如果还没有回来，冷业成就会很担心，然后带着冷暖一起去村头大树下等，直到冷秦洪回来为止。

        北方的冬天，冷风刺骨，特别是凌晨的时候，温度都是零下几度。

        每天早上出门赶集前，冷秦洪都会穿两件棉袄，棉裤，外加一件棉大衣。把身子裹的如粽子一般。

        一个月过去了，田里的大白菜也卖的差不多了。冷秦洪才稍微松一口气。笑着说道：“终于快结束了。”

        但此时冷秦洪的手却肿的像面包，冻裂的伤口不停的往外渗血，有些是已经结痂的伤口又重新裂开。冷秦洪的两只耳朵上全是冻裂后结的痂，有些位置还在往外渗脓水。冷秦洪并没有处理这些伤口，手套一带，耳朵用帽子一遮。仿佛冻伤的并非是自己。

        转眼大雪来了，新年也不远了。

        1998年腊月23日，小年。

        天还没亮，冷暖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面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一个接一个，紧接着，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下雪了。冷暖瞬间清醒，一溜烟就爬起床冲了出去。

        开门的一刹那，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天上的雪花还在下，黑暗中可以看到，整个院子都被白色覆盖，房顶也是白色的，树枝上也是白色的。到处都是白皑皑的雪，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仿佛里面藏了星星一般。

        脚踩雪的声音很脆，很清晰，冷暖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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